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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儿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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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儿汤

片儿汤

 

《不二臣》 台蕊


 小来坐在院里那棵梅花树下边,搓这一盆子衣服。

 

那多是商细蕊的长衫夹袄,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吃上了什么东西,黄一块红一块,小来都怀疑他是是刨食儿的猪,烂泥地里打个滚,然后不知道胡吃海塞些什么。

 

她往屋里看一眼,商细蕊睡的日上三竿,雷打不动,只要他不上戏,总是这副模样,小孩子心性,懒懒散散的睡到自然醒,披着外套就埋头叫饿。

 

她按着一盆子衣服搓来洗去,一角皂角头搓的精光,门外一辆小轿车破风碾尘的在门口刹下车, 她啐了一口,端着水盆子往门口一站,看准了程凤台下车的空子,把水泼了出去。

 

程凤台吃了惊,一下子窜起来,后背直直嗑到了车窗门,还没来得及叫唤,小来就面无表情的给他道了个歉。

 

“程二爷,真抱歉,没看见。”

 

那语气之生硬,神情之冷漠,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恨不得把程凤台泼个落汤鸡。

 

程凤台咬了咬牙,这小来对商细蕊,就跟那大嬷嬷对老佛爷,惹不得,只能舔着脸讨好,他混迹商场这么些年,脸变的比脑子快,堆着笑,乐呵呵的说:“怨不得小来姑娘,是老葛停车岔了地方,我回去就罚他。”

 

车里的老葛抽了抽嘴角,看着他家二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。

 

鬼迷心窍,色欲熏心,都不够形容他的。

 

小来并不吃他那一套,端着水盆子往里走,大辫子一甩一甩,还哼了一声。

 

程凤台陪着笑,在她关门之前钻进了商宅大门。

 

商细蕊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了个身,夹着被窝哼哼,就看见程凤台拎着油纸包的一叠东西,往这边走过来,他呀了一声,被子一下掀开,嘴里二爷二爷的叫,手里却利索极了的抢去了吃食。程凤台那边等着香软扑满怀,却只手里一轻,商细蕊早就急不可耐的开始拆包裹。

 

他跟那袋糕点吃着飞醋,把光着脚丫的商细蕊横打抱起,脚下一踉跄,差点没摔着。

 

商细蕊哈哈大笑,举着那袋拆了重新一半的糕点挽过程凤台的脖子,小鸟依人状往人胸口一歪,假模假样的:“呀,二爷,你可轻这点,奴家着小身板可不经摔。”

 

程凤台颠了颠他那一把骨头,嘴里损着他:“商老板这一身的肉,也不怕上台走了样,再让人泼了水?”

 

商细蕊不往心里去,乐呵呵的跟他咬耳朵:“这不是还有二爷吗,谁敢泼我热水!”

 

程凤台听的高兴,还很满足,抱着不怎么轻的商细蕊掀开了被窝,给人塞进去,自己也脱了鞋,大白天的两个人也不知羞,商细蕊也不嫌他刚从外边回来手脚冰凉,跟个抱暖袋一样吧他抱住,让程凤台一口一口的给他喂糕点。

 

程凤台这布菜布的开心,商细蕊也不挑,拿什么馅吃什么馅,囫囵吞枣的跟个吃人参果的猪八戒。程凤台抹了抹商细蕊一嘴的饼渣子,捏着他的小白脸蛋左右端详,一会又叫他张开嘴,商细蕊这会儿听话的的很,任由这他瞎弄,眨巴着眼,口齿不清的问:“二爷这是干什么?”

 

程凤台啧啧称奇了一会儿,说:“你说你天天吃这么些个东西,脸不长肉牙也不蛀,也不知道是吃哪去了。”商细蕊不明就里的挺了挺胸脯,感觉还很骄傲,就这程凤台的手又咬了一口糕点,美滋滋的:“那是我还在长个子!”

 

程凤台笑着揉了揉他的肚皮,嘴里说:“是是是,我们商老板得长得洋人这么高。”

 

商细蕊看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,说:“那可不行,这么高,呆呆傻傻的,电线杆一样,扮相不好看。”

 

程凤台笑了一阵,商细蕊很是恼羞成怒的锤了他一拳,他那一拳可不是绣花功夫,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,一下差点没把程凤台血给锤出来,他咳了半晌,商细蕊还夹着他摇晃,没轻没重,差点一命呜呼过去,一边嘴里还凶巴巴的:“笑什么,不许笑!有什么可笑的!”

 

程凤台叫他晃的头晕眼花,也不知有意无意的把商细蕊往床上一扑,狠狠亲了个嘴:“你这是谋杀亲夫!”

 

商细蕊死鸭子嘴硬,“什么亲夫!在哪里?这里就只有个我们商家的小媳妇!”

 

程凤台挠他痒痒,“谁是小媳妇?!”商细蕊咯咯咯的笑,腰肢乱扭,马上就溃不成军,“我是!我是小媳妇!”程凤台手下一停,他就立马开始作妖,“还有个程氏的小寡妇,天天缠我!”

 

程凤台气的打了一下他的屁股。

 

他俩就这么打打闹闹,没羞没臊的在床上折腾,程凤台昨晚喝了大酒,刚睡醒就马不停蹄的往商细蕊这边赶,闹腾了一会,抱着商细蕊的腰,合衣睡了过去。

 

商细蕊捧着糕点啃了一被窝,眨眨眼,亲了程凤台一脸饼渣子,把饼袋往床头一推,也窝在人怀里睡回笼觉。

 

这一觉再醒,就当真是下午晌。

 

小来在厨房里烧饭,商细蕊嗅这味儿,慢腾腾的把程凤台拱起来,伸手等着人给他穿衣服,程凤台的头发睡的乱,刘海盖了眼,商细蕊趁着他还没醒透,给他抹了抹脸上的渣子。

 

“二爷,给我拿衫子。”

 

程凤台趿拉着皮鞋去勾他的衣箱子,问他:“那个?”

 

“就那个湖蓝的衫子,素面的。”

 

程凤台在他衣箱子里翻翻找找,没找见,拎这个鸭卵青的衫子给他扔上去,“没有,看看小来是不是给你洗了。”

 

商细蕊到也不挑,点了点头,抻着脖子等着程凤台给他套。

 

程凤台今天穿的格外骚包,深灰大衣,西装三件,窄袖收腰,卡其条纹,怀表链子半露半藏,领带上还别了个怪好看的坠子,他起手解开长衫的扣,让商细蕊把脑袋钻进去,商细蕊刚套进去头,就伸手去摸那个坠儿,特稀罕的问:“这是什么,压襟?你个大老爷们怎么用娘们的东西?”

 

程凤台捏着他的手往袖子里钻,:“什么压襟,一副没见识的劲儿。”商细蕊马上就要挠他脸,气鼓鼓的脸像个河豚,“你才没见识!你连杜丽娘和虞姬你都分不清!”程凤台捏捏他的手心,松开,给他系上扣子,商细蕊仰着脸,斜着眼看他,像是要戳出洞洞,程凤台给他把盘扣系好,笑嘻嘻的把那个领带夹摘下来,别在他的扣襻上,拨了一下:“行了,有见识的商老板,起吧。”

 

商细蕊低头玩了一会儿那个小坠,很不客气的一把攀过程凤台的脖子,腿一夹,程凤台没准备,一下子又给带回床上,小来正巧端着饭菜走进来,入眼的全是腌臜,把盘子往桌上一摔,卷风带雨的走了。

 

程凤台把商细蕊抱起来,回头看了一眼小来,拖着商细蕊的屁股:“小来姑娘生气了?”商细蕊没心肝的一挥手,:“没事,一会儿就好。”

 

程凤台心想对你是好了,赶明不知道怎么针对我呐。

 

他把商细蕊放到凳子上,自己也拉开一个,桌上照例是只有一双筷子,他就看着商细蕊风卷残云,吃的满嘴流油。

 

他特抑郁的盯着商细蕊的肚子,又看看桌上渐渐消失的饭菜,考虑着要不要给商细蕊买点消食儿的山楂糕。

 

程凤台想了想,还是问了:“刚刚还吃了一肚子糕饼,吃这么多会不会闹?”商细蕊没工夫搭理他,在这吃上,他得足足压了程二爷一头,跟戏不相上下,只抽了个空给了程凤台一个眼神,嘴里大口嚼着馒头。

 

程凤台得了商细蕊眼神,也不怎么安心,招呼了老葛去买串糖葫芦回来,商细蕊这会儿空了嘴,喊道:“要天桥下边老张头的,那个好吃!”

 

他这一嗓不得了,惊的鸟飞群兽散,直直扎人耳朵里,街坊四邻都知道商老板爱吃老张头的冰糖葫芦了,后来借此,天桥底下卖糖葫芦的,个个都姓张。

 

商细蕊抹了抹嘴,筷子一放,算是擂鼓收兵,程凤台把手绢从怀里掏出来,给他擦了擦:“你怎么都不晓得用手绢,多脏,不是有吗,哪去了?”商细蕊想了想,他成天丢三落四,早不知丢哪去了。

 

程凤台戳了一下他脑门子,啧了一声,就知道他找不见,把擦完手的帕子叠起来,推给商细蕊:“你可把这块儿给我收好了。”

 

商细蕊一笑,说:“二爷这是给我送帕子许终身呐。”

 

程凤台剜了他一眼,敛过来碗筷就这商细蕊剩下的继续吃,他饿的挺挺,又被商细蕊折腾了个到家,有气无力的:“许,全许给商老板,以后我身家性命就全托给了商老板,商老板可要好好待我。”

 

商细蕊美滋滋的在那里敲着二郎腿,椅子里一摊,“凤台如此美娇娘,老爷我自然好好待你”程凤台懒的看他那幅作派,把馒头掰开沾菜汤,吃了个半饱,小来做菜还是很好吃的,就是商细蕊嘴里向来不留食,吃到最后,到底也不剩什么了。

 

程凤台刮干净了碗里的白粥,擦了擦嘴,拍了拍商细蕊:“走,咱去看点好东西。”

 

商细蕊正捏着兰花指往外送,食指上翘,弯了一个弧,不少唱昆曲的大家都用绳往上绑着食指,练的翘起,亮出来的时候好看,商细蕊倒是不用,他天生吃这口饭,连带着自身条件都比旁人好出些,这时媚眼如丝的往程凤台眉间一点,胡诌了念白道:“嗳呀,快将轿辇停于堂前!”

 

程凤台不愿给他搭戏,扯着嗓子:“老葛!”

 

“欸!”

 

老葛买了糖葫芦刚回来,车还没停稳,就听见他家二爷叫唤,急急应了一声,便看见程凤台牵着商细蕊往外走,小来姑娘把门缝扒开一点,又重重的摔上,生闷气去了。

 

造孽啊。

 

商细蕊坐上车,还没稳,便探头往前要糖葫芦,老葛递了给他,程凤台坐进来,关上车门,擒这商细蕊的手腕子:“慢些吃,要是难受了就跟我说,老是这么吃总是对胃不好。”

 

商细蕊盯着那红艳艳沾糖的糖葫芦忙不迭的点点头,程凤台一撒开他,就连着糖衣咬下去一个,嘎吱嘎吱的,听的程凤台有点头疼。

 

“二爷,”商细蕊嚼着糖葫芦,往程凤台那边挪了挪“咱往那去?”

 

程凤台笑而不语,死活不说,商细蕊哼了一声,沾着一嘴糖渣子,把糖葫芦当程凤台的脑袋咬。

 

轿车跑的快,商细蕊一串糖葫芦入了肚,地方也就到了,商细蕊往外一探脑袋,旋即回头踹了程凤台一脚,他不知轻重缓急,一脚上去,踹的生疼,程凤台还没来得及发作,就被商细蕊扑了上来:“这地方我来过好几遍了,连个好吃食都没有,算哪门子的好地方,我不去了,我要回去睡觉!”

 

程凤台有些恼,拽了商细蕊的毛线围巾把他拽出来,商细蕊气的跺脚,张牙舞爪的举着竹签子,“你这不是骗人吗!”

 

过路拉车的频频侧目,商细蕊今天穿的颜色亮,料子也是崭新,程凤台不用说,一天到晚都是那身洋皮,看起来便像俩富家兄弟在这打架,程凤台怕人认出商细蕊脱不了身,按着他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,另只手把他手里的签子卸了,怕他伤人。

 

商细蕊折腾了一会儿,别别扭扭的直哼哼,程凤台揉着他一头柔软的头发,好脾气的问:“信我吗?”

 

商细蕊慢吞吞的用手指尖在程凤台衣服上划拉,一仰脸,恶狠狠的:“你要是骗我就打折你的腿。”

 

程凤台哑然失笑。

 

“脊梁骨也折给你。”

 

商细蕊这个人吧,初见温吞娴静,规规矩矩的跟个小兔子,听话又乖,看起来和外边传的很是不一样,程凤台在他后边跟着他,他围巾把脸遮住半个,彼时正在一个脸谱摊前边挑挑捡捡,程凤台抖着腕子咬出来根烟,点了,透过那一点雾看商细蕊。

 

也扒开雾看商细蕊。

 

这家伙是个疯子,闹腾,不讲理,一根筋又犟的没边,和二奶奶都是守旧又愚昧无知的,程凤台许就是喜欢他那种劲儿,真痴真傻,既泼又辣,说不清道不明,要是一开始还能说是看上了那张脸,那个身段,那出扎在他心里的长生殿,可现在那?

 

程凤台吸了一口烟,商细蕊抱着好几个脸谱左挑右捡,他往前去,准备掏钱夹子,就听见商细蕊嘟囔:“杨延嗣头上怎么是条蛇那,错了错了,分明是个虎,一点工夫都不下,活该没人买。”说完,然后手一撒,把人家脸谱给扔回摊上。

 

程凤台把那个脸谱拾起来,咬这烟,观摩了一会儿,也没看出个一二三,反正他是觉得这摊上脸谱全是一个样。

 

商细蕊不耐烦的抱着膀子,盯着程凤台:“咱到底来干什么,这都快黑天了。”

 

程凤台抬了抬头,天擦黑,他揪过商细蕊腕子上的表看了眼时间,道:“不急,咱先逛一会儿。”

 

商细蕊对他横眉冷对的哼了一声,别过脸去,闷闷的:“你就等着回去挨揍吧,今儿个小周子的揍全在你身上。”

 

小周子昨唱砸了一场,商细蕊憋着气,还没动手,程凤台吸了一口烟,后脊梁骨发毛。

 

他商细蕊那哪是打人那,那是撒泼。

 

程凤台掐了烟,捻了烟头,拉过商细蕊的手,往前走:“你一个角,别成天舞枪弄棒的,失身份。”商细蕊在他手心里捏了捏,小步跟着他,嘴里嘀咕:“那就全肏在你身上。”

 

程凤台没听清,回头问他说的什么,商细蕊楞楞的把头别开,装聋作哑了一番。

 

天黑的极快,不一会便各家挑灯起,熙熙攘攘的街巷里肩碰肩,人挤人,回家的上工的勾栏里吃酒的赌场里豁命的,全缩在这一方小天地里。

 

商细蕊背着手看人画糖画,一只凤,从头到尾一笔不断,行云流水如泼墨文章,他对这种靠手艺的人好像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,怕是漏下一个,都要难受几日。

 

那只琉璃透亮的糖画启下来,晾在风里,商细蕊给了钱,程凤台正揪着怀表时不时的看一眼,他咬了一口糖画,没咬动,细细的舔了一会儿,糖片子在嘴里化了,嘎嘣一声,要在嘴里。

 

他把那只凤的脑袋折了下来。

 

商细蕊咬着糖,程凤台把怀表再一次按开,他凑过去,又看看自己的,分毫不差。

 

他当真是有些气了。

 

“程二爷,”商细蕊阴阳怪气,举着糖画,挑着眉看程凤台,“您要是那我寻开心,您就直说。”他咬牙切齿,恨不得露天就把程凤台撕吧了。程凤台自然听出了他的不高兴,一个头现在愁的两个大。

 

怎么还不准点了那。

 

他俩这会儿走出了巷子,站在头儿上,买糖画的大爷来了新生意,他俩往前走了几步,对着开开阔阔的一大片空地,沿边还有一湾池塘,大刺刺的栽着点枯萎的荷叶柄子。

 

商细蕊见程凤台不理他,脾气拱火上来的很快,把那糖画往地上一扔,一把拽过来程凤台的领带,跌的程凤台一个踉跄:“你这什么磨磨唧唧的尿性!”程凤台心里也急,可有一万个苦他也说不出来,只能硬掰着商细蕊的手:“再等等,马上了哈。”

 

商细蕊上来啐他一脸:“少在这放屁!”

 

说完,一甩程凤台的手,扭头就走。

 

一声炮响划过天空,刺啦啦的,在夜幕上炸开一朵花。

 

商细蕊楞了一下,程凤台松了口气,烟花接二连三的在四九城的上空炸开,斑斓绚烂,映的黑日如昼。

 

“商老板,如何?”

 

程凤台开口问他。

 

商细蕊扭头扑过来,发狠锤了他一下:“如何个屁!就一个这,我又不是没见过,你还瞒着我,幼稚!”

 

他张牙舞爪着,恨不得把程凤台那身皮给剥下来,程凤台身上满是烟味和法国香水混合的调调,他扯着程凤台的领子,闷闷的又锤了好几拳。

 

程凤台让他锤的生疼,但还是把他揽怀里,温声细语:“商老板呀,你抬头看。”

 

“不看!”

 

商细蕊扯着嗓子,平地一声惊雷响,倒是有人往他这里看了。

 

程凤台没法子,硬掰着商细蕊的脑袋,“这可是我托了洋人重金造的玩意。”

 

商细蕊被程凤台掰着脑袋,恶狠狠的低头往人手腕子上一咬,程凤台嘶了一声,让他赶紧松开:“商细蕊!你是属狗的吧!”

 

商细蕊不松,他是真咬,一口下去都见血,他还眼汪汪的看着程凤台,好像这会儿让欺负了的是他一样。

 

程凤台骂了一句,另只手狠狠揍上了商细蕊的屁股,又一颗烟花带着火星升上天空,炸开铺在商细蕊眼皮子里,分分明明的,三个大字:

 

商细蕊。

 

疯了,都疯了。

 

商细蕊呆在那里,嘴里还咬着程凤台的手腕子,整个四九城,都瞧见了这三个明晃晃的大字。

 

他有点怕,又说不出来怕什么,沿街过路的没人不知道商细蕊,指指点点,每一下都像指到他心尖上。

 

他不是计较这些的人。

 

可就是怕了。

 

程凤台把腕子从他嘴里薅出来,深极的牙印,带着血,顺手拎猫皮一样揉进商细蕊的后颈子,欺身过去,喘着粗气,商细蕊看他,蝴蝶翅膀样儿的睫毛扑朔,咬着牙,有点发抖:“你疯了!”

 

程凤台法国香水的味道在他鼻子尖上打了一个圈,又离的远了些,商细蕊看着他把大衣立领竖起来,嘴角一扬,很不正经的的笑了一下:“这才叫疯了。”

 

程凤台拽过商细蕊的围巾,在大衣领子半遮半就的阴影里,在满天烟花和路人嘴里风流韵事的尾巴里,狠狠的亲了上去。

 

商细蕊觉得有跟弦在他脑子里断了,让火融了,铺天盖地的一场火,把他俩的什么理智什么顾忌都烧的干干净净的。

 

他跟他男人亲个嘴,天经地义。

 

天经地义!

 

他反应的很快,在程凤台撬开他牙关之前主动的揽上去,在衣领子下面,迎合着,邀请着,舌尖凶猛的蹭过上膛,搅断肠肚一般同他纠缠,他俩都没闭眼睛,就这样看着彼此,试图看出眼睛里映出的烟花。

 

无论哪双眼睛里,都是商细蕊。

 

明天的这座城,大街小巷,报纸读物,都要嚼烂这舌头根,去往商细蕊风流情史上在造一册,把他勾画的更生动,更龌龊,更糜烂,更像个勾魂的婊子,可现在,不是明天,也不是昨儿,两个疯子,当街亲嘴,好不快活。

 

烟花还在放,不知道什么时候停,不知道什么时候灭,商细蕊三个大字夹在烟花里,不眠不休的。

 

而真的商细蕊,早就扯着程凤台的裤腰带,也当真去干那些风流韵事去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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